单行道上的跳蚤Vivi

长别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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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oyage In Valley:

《长别离》  【玛格丽特·杜拉斯】  【上海译文出版社】  【陈景亮译】

 

【影片开始:

 

宽银幕当中,出现一个男人宽大的背部。两边是耀眼的曙光和塞纳河沿岸的景色。银幕上的那个人费劲地唱着《黎明的曙光》,这是歌剧《塞维利亚的理发师》中阿尔玛维瓦伯爵所唱的一首咏叹调。

 

我们长久地跟随着他。他身穿一件旧大衣,银幕上出现的是他的上半身。

 

突然,男人的背影消失了。

 

画面呈现相反的景象:一片灿烂的曙光占据整个银幕。仅仅在这片光滑的中心:

 

 “一个与时代和世界都远离的男人,迷失路津。

“他像发丝一样纤细,又像曙光一样开阔。”

 

我们从很远很远的地方,看见他纤细的身影。歌声渐渐减弱到勉强可辨的地步。[男人的身影也是一样。]而后,我们只听得到微弱的歌声。[再也无法辨认远远的黑点竟是一个人了。在这片“没有”景物只有光芒的场面中,人物纤细至极。]

 

人影纤细乃尔,终于被光芒融没。就在这郊外的茫茫天空中,三架低空飞行的喷气式飞机,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。

 

这三架飞机拖着三色旗,说明这天是七月十四日。

 

飞机飞临星形广场。】

 

 

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。

我讨厌任何泛滥的文艺腔,但却钟情乏味的文艺电影,以及杜拉斯漫无边际,充斥艺术美感的文字。

 

我尚未看过任何一部她写的电影,比起电影,我更为喜欢她原始的、细腻的文字剧本。

她的每一部剧本,都有丰富的环境描写。她擅长用一种默剧般的艺术手法来烘托背景。沉重,压抑,直达心底。

 

《长别离》这部剧本我约莫花了两天的时间阅读完。我很庆幸自己忙碌的时间安排是我无法一口气痛快读完,每一次读完都令我沉静许久去感受杜拉斯笔端的艺术。我没有看过这部电影,所以也许那样做会让我失去许多对电影的幻想与揣测。

 

这是一个充满绝望的爱情故事,伤感又无奈。黛蕾丝的丈夫阿拜尔·朗格洛瓦因为参与战争而离开她,留下年轻的黛蕾丝独自等候。战火肆燃,燃消了阿拜尔的记忆,只留下脑海中苍白空洞的一片茫然,寂寥地在塞纳尔河畔行步放歌。而黛蕾丝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在等待中孤独地苍老,在苍老中无望地等待。直到她的咖啡厅前走过那位流浪人,远远地从马路那头的露天场地走来,带着他的旋律走过带蕾丝的眼前,黛蕾丝仿佛才在寂寞孤苦的年岁中重新醒来。

 

黛蕾丝一路追逐,一路寻找,她随着男人去拾废旧报纸,看着他的帽檐在山坡落日中镶上金边。他试图唤醒流浪男人的记忆,让他想起他的妻子,他的过去。只是岁月将旧事磨砺成灰,他的丈夫在那么多年的孑然一身早已不在是黛蕾丝所等待的、曾经的那一人。

 

黛蕾丝邀请流浪人跳舞。

【她小心翼翼,但同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,浅浅地,她用手轻轻抚摸流浪人的头。这一动作持续了很久。后来,她摸到了他头上一个垂直的大伤疤。她的手停住了,一动也不动。

 

流浪人转动身子,背对着后厅板壁上的一面镶有黑框的镜子。黛蕾丝从镜子里看到了那个伤疤。这个头上有疤的人,像幢炸坏的房屋,虽然还没有坍塌,但以毁坏的难以修复了。然而,他对生存仍抱有美丽的憧憬。他记不得自己头上有这么一个伤疤吗?对着镜子里的伤疤,黛蕾丝逮住了。她停止了跳舞。流浪人对她中断跳舞感到惊讶。他回过头去,想看看黛蕾丝在看什么。可是,他在镜中看到的只是他自己的脸。】

 

而从这里开始,我开始体会到故事讲述的不仅仅只是绝望的爱情,还有绝望的战争。战争对人的肉体,情感所打来的打击是致命的。她的丈夫,她心爱的,等待多年的丈夫,早已被战争摧毁的,虽生犹死。

 

故事的结局是流浪人走出咖啡厅。他一路行走,不顾带蕾丝的呼唤,最终在塞纳河旁的马路上,俯贴着大地,无声,静止。

 

而黛蕾丝仍旧在幻想。她想象着:“是呀,再过些日子,冬天来了,天气冷了,他或许就回来了……夏天,这个季节不好……”

而冬天……山穷水尽……他没有地方可去……夏天……他们自在得多……得等到冬天……等到冬天。

 

故事在这里终结。黛蕾丝的呢喃仿佛仍在耳边。

 

事实上我认为,杜拉斯有不少作品读起来是乏味而生硬的。只有当一遍又一遍的翻阅过后,才能体会得到文字里渗透出的美感。

厚重的,抑郁的,却那么有分量。

直达心底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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